玩蚂蚁窝
在给新种树苗加固的的时候,我无意中瞥见了草丛里有两个小土堆,准确来说那应该是蚂蚁的宫殿。看着上面忙碌的蚁群,思绪不知不觉回到了小时候。
记得小时候在村里,每到农忙时节,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,家家户户都是全家出动,给地里的庄稼除草施肥,我家也不例外。每每这个时候,妈妈都会带上我和弟弟妹妹一起出发,我们不是要去干活,而是想要去山上找各种野菜,还要在山上吃奶奶做给爸爸妈妈当午饭的糯米团子。我们会在田间地头拿着一根小棍子,玩蚂蚁窝。犹记得当时爸爸的话语:“郭家二小姐,你看看这些小土堆有什么呀,好像是蚂蚁哦,我们喂它点肥料吧。”边说边撒几颗化肥在上面,顺便让我当摧毁大师,在我舞动的神器下,一座座蚂蚁宫殿坍塌倒地,妈妈颇似无奈地看着父亲和我们......而在我的记忆里也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,以至于现在我只要看见蚂蚁就会兴奋不已,除此之外还有暖暖的感觉在心里流淌。
每到饭点的时候,父母总是说叫我们先吃,他们不饿,其实他们只是怕我们饿着,懂事的我总是会说等爸爸妈妈干完活一起吃,可是一转身,弟弟妹妹已经狼吞虎咽地把团子扫光了。
那时候的我们,对干农活的同龄小孩充满了崇拜羡慕之情,看到他们可以拿锄头干活,自己也很想去摸一摸,去感受那挥动臂膀的快乐。也许有人会说我是身在福中不知福,但人就是这样,越是得不到越是想尝试。有一次,趁妈妈不在家,我跟着奶奶到菜地干活,毫无常识的我屁颠屁颠跑到了正在锄地的奶奶身后,被刚好挥过来的锄头手柄打了个正着,鼻子瞬间涌出了鲜红的血液,虽然后面经过处理血是止住了,嘴巴却肿成了香肠嘴,想瞒着妈妈那是不可能的了,毫无疑问,回家之后被狠狠地训了一顿。
牛背上的时光
让我们难忘的还有那段骑在牛背上的日子,牛背上的温暖、粗重的呼吸、甩动的尾巴构成了我童年精彩的一笔。在那名叫平达的家乡小山村里,牛一直是人们忠实的朋友。村民们养的牛群每天从村子里出发,挂在牛脖子上的木铃响彻山村那凸凹不平的路。记得我家和伯父、叔叔3家人共同有一头水牛,牛就关在我家外边的牛圈里。很多时候,牛喜欢躺着,眯着眼睛嚼东西。父亲说那是牛在“回草”,也叫“反刍”。父亲还告诉我,牛是没有上牙的,它吃草时,总是将草啃到嘴里后就咽到胃里,待吃饱后再找时间将草回到口里细嚼,这样就为它白天吃草节约了大量时间。知道这一现象使我受益匪浅,因为我的很多朋友就不知道牛没有上牙。
我家的牛是一头母牛,每年都产一头小牛,所以我们家总是会在隔年把小牛卖掉,这理所当然也就成了我们家的经济来源之一,因为我们3家也就只有一头牛,我们采取的是轮流放养的办法,即伯父、叔叔和我家各放一天,若轮到我家放的时候是假期,任务基本落到了我的身上。再后来伯父和叔叔觉得麻烦,牛就由我家来喂养,卖了小牛他们又来“分红”。那时的我经常骑在牛背上看小人书,看牛吃草。若牛走在平地上,人在牛背上看书很自由,但牛上坡时,就得小心,人会从牛背上滑下来;如果牛边下坡边吃草,人就可能向前倾。要想经常骑在牛背上就得让牛保持干净的身子,为此我经常往牛身上冲水,用干草或树叶将牛扫得干干净净。这样,伏在牛背上,牛的体温温暖着我,看书简直就是一种享受。后来爷爷生病,我们上学也忙,家里索性把母牛卖了,留下一头小牛,小牛晚上一直叫,可能是在找妈妈,那声音让我跟着哭了好几回。
酸木瓜记忆
小时候,家里穷,没有什么零食可吃。酸木瓜成了我们的零食。酸木瓜树矮,随便够一下,或者垫个石头就能轻松摘到。削去酸木瓜的皮,切成长条形,蘸上辣椒面和盐调制的简单蘸料,一口咬下去,汁水在口腔里炸开,酸爽、浓烈的味道便立即在唇齿间奔涌起来。
有一次我和小伙伴去偷隔壁村的酸木瓜,被主人家抓到了,那时候木瓜还挺小,我们三四个小朋友,一个人揣着一兜就有十来个,主人家心疼的说:“你们看这么小的木瓜就被你们摘了,多么可惜呀,要是长大了再摘,有两背篓了。”我们也都流下了悔恨的泪水,我们怕主人家告诉家长,就一直在他家道歉,后来妹妹从家里面拿着五块钱来赎我们,主人家也没有收我们的钱,我们清楚主人家的生活也很拮据,他家两个儿子年龄跟我们差不多,但其中一个为生活所迫已辍学,为此我们愧疚了很久。
长大后,再吃酸木瓜,却因为牙受不了酸冷味道的刺激,不敢再多吃,但是在我的心里,酸木瓜一直有着举足轻重的位置。酸木瓜里有我初识挣钱的不易,有舌尖上的奇妙体验,有我和同伴们一起放牛羊、肆意吃喝玩乐的回忆。
童年里的很多回忆,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模糊,但它不会消失,而只是被隐藏在时间的长河里,又会在一些不经意的时刻,悠然升起,勾出些甜美的回忆,如诗如歌,又如梦!
郭东香/文